“就我们两个。”
回握住顾昀川的手,小哥儿笑起来:“好呀。”
……
夏日天亮得早,日头还未升,天边已经泛起白,霞光云色,枝头鸟啼。
两人早早起了床,顾昀川穿好衣裳后,又帮沈柳系了盘扣,待到盘发时,他倒是安稳坐了下来,等着小哥儿帮忙。
沈柳了然,跪在男人身后帮他梳头发,头发很是厚实,握在手里粗粗的一把,待木梳捋顺后,用冠子竖好。
他让人转个身,面对面仔细瞧了良久,见鬓边有些发丝不多服帖,用梳子梳了两下,抿到里面。
屋子门窗都没开,可日光还是透过缝隙落在了顾昀川的脸上。
沈柳不多敢瞧,即便是成亲这般久了,他还是看上几眼就会脸红,想着男人咋会长得这么好看。
顾昀川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,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,仅仅一瞬,忙又恢复了平常,他温声道:“我去把水烧上,你收整好了就出来。”
沈柳抬眼皮瞧了他一眼,乖巧地点点头。
正是仲夏,哪儿还用得着烧水,就连顾昀川自己洗脸也是直接用的井水,可念着沈柳才出月子,就是灶火烤人,也得兑温了洗,不叫他碰冷水。
瞧着男人的背影,沈柳揉了把脸,赶忙收拾好下了地。
因着俩人要去庙里供灯,安安昨夜是在赵春梅屋里睡的。
沈柳本想着在家里吃过再出门,顾昀川只道寺庙里有斋饭,早晨更是现抻的捞面,用的寺里的山泉水,面条都带着甜味。
一说起来,沈柳都馋了,忙着牵小牛跟着起程。
小牛已经快三岁了,顾家人照顾得好,草粮管够,有时候还给两根胡萝卜,它长得很是壮实。
打小就知道它骨架大,日后定长得好,却不成想竟然这般健硕,比同龄的小牛都要整整大上一圈。
春夏后,天气暖和起来,四面厚实的舆箱就不实用了,干脆换做了板车。
俩人坐在车板上,靠在一块儿边说话边赶路。
清晨的土路上有些雾气,车轮碾过,留下一路深深的痕迹。
顾昀川说:“带够银子了吗?我可是身无长物。”
沈柳“哎呀”一声:“忘记了,这可咋办?”
顾昀川抿紧唇边,正要停了牛车往回返,就听小哥儿“咯咯咯”地笑了起来,他歪倒在男人怀里,蹭着他的手臂:“带着呢,够够的。”
“还知道逗你相公玩了是吧。”顾昀川作势要打他屁股,可他何时真下得去手过,沈柳一点儿都不害怕,笑得比方才还大声。
顾昀川便将人搂紧了,拍拍小牛的屁股,叫它继续往前走。
山寺在镇子远郊,牛车缓慢,两人到时,都过辰时了。
山里树木丰茂,日光照不到的地界,颇有些冷清。
车马多是停在山门口,往上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,到了寺门,步上长阶才是供佛的金殿。
将牛车拴好,沈柳扶着顾昀川下了车,把手杖放到男人手中,主动牵住了他的手:“咱们不急,慢慢走。”
“慢慢走啥时候吃面啊。”顾昀川满眼笑意,“我家夫郎我知道,该是早都饿了。”
沈柳伸手捶他:“我说慢慢走是为了谁呀,还笑话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