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秋辞眼底尽是讥讽:“王爷心思深沉,我又怎敢妄自揣测?”
赵怀霁却没有直接回应她。
他盯着她,似乎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地映在眼底。
他道:“清和,你知道的。”
沈秋辞笑了:“我如何得知?便是知晓,亦无甚意义。”
她目光微敛:“即便我心知肚明,可我所求之姻缘,王爷又给得出么?”
二人对峙,一字一句,皆似虚虚实实的试探,又似心知肚明的哑谜。
可他们都清楚,对方在说什么。
她在拷问他。
赵怀霁缓缓道:“清和曾言,夫妻之间,就要互相帮衬。”
他说着,眼睫微颤,语调似乎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如此,便好,不是么?”
爱得太多,就如同父皇和母妃一般。
痛苦、疯狂、至死纠缠。
一个祸国罪妃,一个昏庸帝王。
都没什么好下场。
他不愿意如此。
沈秋辞心里冷意更甚。
她望着他,仿佛在看着前世那个愚蠢至极的自己——
那个妄想着能从赵怀霁身上,求得一丝温情的自己。
现在她说的每一句话,都好似将已死许久的那个自己挖出来,一点一点地让她开口。
她听到自己说道:“夫妻之间,除了互相帮衬,还有一样东西,至关重要。”
赵怀霁望着她。
沈秋辞没有丝毫停顿。
“夫妻之间,要有情。”她说,“王爷对我,可曾有情?”
雨声绵长,钟鸣回荡,她的话落下之时,竟似带了几分字字泣血的味道。
赵怀霁一瞬屏息,心头竟悄然生出一丝近乎错觉的欣喜。
可这份欣喜,不过是一瞬。
顷刻间,他便被无尽的胆怯所吞噬。
他张了张嘴,唇瓣微微翕动,却一个字都未能说出口。
他发现,自己竟回答不上来。
他给得起么?
他也不知答案。